- A+
退休后的马丽华老太太日子过得十分苦闷，用她的话说。整天无所事事、饱食终日，说白了就是“三个饱(饭)一个倒(睡觉)”。每天吃完饭，看看电视上上网，直看得头昏眼花。无精打采，四肢发胖，她觉得自己快要得“退休综合征”了。
不到半年，她觉得病情愈发严重，身上无力，精神不济，体重直往上蹿到170斤。马丽华认为必须得改变现状了。独身一人，长此以往，非得大病不可。
这天，她在网上看到郑州上街区铝厂宣传部张老太退休后，怀揣五百美金，只身闯荡美国周游了八十三天。她精神为之一振。马丽华爱好旅游，从小就有一个梦想，想周游世界一番。特别想到欧洲八国、美国、俄罗斯转一转，看一看。可是，过去工作忙，穷日子过得紧巴巴的。不能遂愿。现在丈夫去世多年，两个儿子成家单过，自己也存有一些闲钱。想出去周游世界的念头愈来愈强烈了。
马丽华是个办事果断、说干就干的人。她买来朱兆端的《三千美金周游世界》、《老爸老妈游欧洲》、《英国自助游》、《意大利自助游》等一大摞书，像小学生做功课一样上，网查找各国衣食住行的资料信息。马丽华懂些英文，上海的那对老夫妻刚认识了26个英文字母就敢出国闯荡。我为什么不敢出去周游世界。了却平生的一大宿愿?回来后也可以写一本《六旬老妇闻世界》，闹不好还一举成名呢!她开始制订详细的出行计划，同时给亲朋好友及邻居放出话来。如果谁有美元，想换一些，她是工薪阶层，能省钱就得省钱，直接到中国银行换外汇，太吃亏。
说也奇怪。自从她开始忙碌着制订自助游计划。身体顿时感到好多了。每天的精神十分饱满。甚至觉得有些神采奕奕了。生活有了新的希望。新的动力。她很高兴，能在实现梦想中打发漫漫余生，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啊!
这天上午，她正在家中伏案制定到罗马、佛罗伦萨、科隆的路线图，有人敲门。她走过去。透过门上的猫眼往外望。见门口站着两个不认识的三十多岁的年轻人，她问：“什么事?。”
一个亲切柔和的男中音飘进屋来：“马阿姨吗?我们是郭四川介绍来的。换美元的事。”
马丽华考虑了一下，说：“请稍等。”她回到卧室。给老邻居郭四川打了个电话。郭四川说：“两个年轻人是我在中国银行金水路支行碰上的。好像是依靠换美元为生。不知根底，提高警惕为好。现在是满世界骗子横行的时代。”
马丽华心中有数了，她打开了门。
两个年轻人都是西装革履，笑容可掬，说话亲切和蔼，首先自我介绍。白白胖胖、说话声音洪亮、戴着一个橄榄帽的叫赵通宇；留着寸头。说话声音轻柔的叫万明全。两个人手里都掂着一个鼓囊囊黑色发亮的鳄鱼皮包。
马丽华给他们沏了两杯香茶，夸赞道：“好漂亮的皮包。值不少钱吧?”
赵通宇把橄榄帽摘下来，露出一头梳理整齐的乌发，他把帽子放在茶几上。笑了。“假的。马阿姨，说难听点，我们这种专吃外币差价的黄牛，哪里会是真正的有钱人。买个假鳄鱼皮包充充门面。叫您老见笑。”
马丽华的判断也正是如此，见他们两人非常坦荡，也就有了一分好感。心中的警惕性也就放松了一分，问：“你们哪里人?”
两人相视一笑，赵通宇说：“马阿姨的警惕性蛮高的。干我们这一行得天天接受盘查。好吧，我们两人都是郑州市人，他是书院街的，我住在塔湾。”
马丽华对郑州市十分熟悉。退休前她在那里工作过20年。她漫不经心地说：“塔湾那座塔还在吗?”
赵通宇说：“我还没出生时就没有了。塔的原址上盖起郑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门诊大楼。”
这个细节很真实。马丽华在郑州工作时。塔的原址上已盖起了大楼。能知道这个细节的人肯定是老门老户的人。尽管如此。马丽华还是要过两人的身份证仔细看了看，没有发现什么疑点。她问：“你们怎么知道我要换美元?”
万明全细声细气地说：“那天在银行碰上郭大叔，他说您要周游世界。干我们这一行，无孔不入，冒昧就来了。”
经过一番认真地、激烈地、反复地讨价还价。双方商定，8.68元人民币兑换一美元。赵通宇摊开双手，叹息道：“哎呀呀，今天算是碰上杀价高手了，马阿姨，实话说，这个价我基本不赚钱。”
马丽华笑呵呵地说：“别，南京到北京。买家没有卖家精。行，咱就成交，不行，我另外找家。”
赵通宇不住地摇头叹息。说：“只好如此了。您老换多少?”
马丽华：“先换一万美元，双方有了信任感，以后出国还找你们换。”
万明全说：“再换这个价我可不同意，要么，您现在多换点?”
马丽华斩钉截铁地说：“就一万。”
赵通宇说：“好好，一万就一万。算是交个朋友。”他打开随身带的黑皮包。里面露出一叠叠的美钞。要往外掏。
马丽华当即拒绝了，说：“小赵同志，我识别美钞的能力低得很，要换，咱得到中国银行换。”
万明全说：“那多费事啊。我们带有验钞笔，您老一张一张点好了。”
马丽华坚决不同意。她怕换成假美钞上当。赵通宇制止住坚持当场换的万明全，笑着说：“马阿姨眼里是洪洞县里没有好人哪，行，依您。走吧，去银行换。兴华南街有家银行，不远。”
“不。”马丽华一口回绝了，“换美钞的银行我来指定，明天上午银行一开门，咱们到百花路中国银行换。”
赵通宇说：“也行，就去百花路银行。只是，九点钟不行。明天和另一家说好，换两万美元。您看这样行不行，上午十一点整。咱们在银行门口碰头。那时银行里顾客也少，您老验起钱来也从容一些。”
马丽华犹疑了一下，九点和十一点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。赵通宇笑道：“银行中午不关门，一万块钱您又点得慢。成交不成交。中午都是我请客。说实在的。我就佩服马阿姨这种办事认真的人。”
马丽华笑笑，没吭声，临送他俩出门时。她悄悄用手机给戴橄榄帽的赵通宇拍了张照片。赵通宇马上发现了，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。不过立即释然并又笑容满面，说：“马阿姨还给我立存此照。恕我直言，有点多余，去银行换钱，那里到处都是摄像头。”
马丽华有点尴尬，只好打着哈哈说：“是啊，是啊，我老了，想着下次再换美钞的时候，不知什么年月了，别把你忘了。”她没有说出心里的顾虑，突然拍照时赵通宇显得很惊慌。
赵通宇好像也意识到这一点。掩饰道：“我们当个小小的黄牛，叫警察逮住，有理也说不清。”
马丽华说：“没事，警察哪里有空去管民间换外汇的事。”
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整。三个人在百花路中国银行门口汇聚。让马丽华印象很深的是。赵通宇很滑稽地把头上的橄榄帽戴反了。像看足球赛的青年小伙子。她没说什么，和他俩直奔营业大厅。因为快到了中午吃饭时间，银行大厅里空荡荡的。人很少。
赵通宇率先走到3号柜台前，马丽华在他的右边，万明全在他的左边，三人成一字排开，面对着柜台内的银行小姐。没说任何废话，赵通宇从黑皮包里取出一大叠美钞递过窗台。声音洪亮地说：“存一万美元。”同时，他扭过头去，亲热地对马丽华说。“阿姨。身份证。”
根据事前的商定，对方直接把美元用马的身份证当场存入银行，所以，马丽华也就没说什么，掏出身份证放在柜台上。刚要递进柜窗，赵通宇动作很快，在柜台面上用手指顺势一滑，把她的身份证滑进柜台内的不锈钢交易凹槽里，小声问：“定期还是活期?”
马丽华说：“活期。”
赵通宇大声复述了一遍。
银行小姐微笑着。坐在桌前用验钞机一张张仔细检查美元的真伪，忙碌开了。
赵通宇半转身。微笑着对马丽华说：“钱?阿姨。”
马丽华认为没有任何异常，没有理由不掏钱，她从自已携带的提包里取出一张存折，说：“取86800元。”同样，赵通宇顺手接过存折，把存折滑入柜台内。银行小姐笑盈盈地说：“美元存成马丽华的名字?”
马丽华正要回答，赵通宇抢着回答，“那是当然。换成别人的名字不是要惹麻烦。”
输入密码时，赵通宇有意识地扭转过头去，不看。马丽华十分放心。她气定神闲地设定好事先精心编好的密码。
银行小姐很快办好写有马丽华名字的存折。递了出来。这次赵通宇没有顺手在柜台上一滑到她面前，而是直接点头示意马丽华自己拿。马丽华十分放心，存折不过他人的手，是不会被人掉包的。她满意地朝赵通宇笑了，拿起存折反复验看了两遍。没有什么破绽。她彻底放心了。
那边，万明全正手忙脚乱地复点着银行小姐从柜台里丢出来的钱。86800元是需要点一会时间的。赵通字侧转过身来，让马丽华把取人民币的存折收起来。一边大声说：“需要认真点。我也怕出差错。”
马丽华点点头。“应该的。慢慢点。不急。”
赵通宇说：“您是准备到美国还是法国游?丹枫白露大街。美极了。”
马丽华生意做成了，心里很高兴，说：“先去欧洲吧，埃菲尔铁塔、巴黎圣母院、伦敦泰吾士河、大笨钟，神往了一辈子啊。终于有机会去亲眼看一看了。”
赵通宇笑嘻嘻地从黑皮包里取出一本厚厚的书，说：“送给您。”
马丽华接过来。是一本《欧洲自助游大全》。她欣喜地说。“太好了。你们年轻人办事就是心细。谢谢了。”
赵通宇笑道：“不客气，下次阿姨换钱，还找我们好了。只是价钱不能这么低。”
马丽华也笑了。她知道这次换美元压价压得有些低，俩年轻人，的利润很薄。她诚心诚意地说：“行，一回生，二回熟。下次换钱咱再谈。”
这边，万明全飞快地点好钞票，把它装入一个黑皮包。三人离开柜台。走出了银行大门。
离开银行大门还不到50米。马丽华“哎哟”了一声，把两个年轻人吓了一大跳，连声问怎么了。
马丽华说：“真是老糊涂了。对不起，我还要回银行办点事。”
赵通宇狡黠的笑开了，说：“阿姨忘下什么东西了?”
马丽华随口撒谎道：“就是，写字笔忘柜台上了。”说完她不等回答。又一溜小跑回银行，边跑边回头，看见那两个年青人站在路边。掏出香烟吸着，边说什么，边朝银行看，根本没走的意思。凭直觉，马丽华认定自己碰上两个真捣外汇的年青人。不是骗子。
尽管如此。她还是直接来到柜台前。刚才那个办业务的银行小姐有些奇怪地站起来迎候，说：“老人家，出了什么错了吗?”
马丽华陪笑说：“没有。我想取一百美元。”
银行小姐有些不悦。说：“您刚才不是才存进去吗。三分钟不到就要取?阿姨。您是显银行中午不忙。拿我消遣呢?”
马丽华陪着笑脸说：“对不起，好姑娘，人老了，忘性大。取一百美元吧。我有急用。”
银行小姐嘟哝着小嘴。勉勉强强接过存折。很快办完手续，连存折和一百美元一齐丢出柜台。说：“不会再过三分钟再取一百美元吧。”
马丽华把美元和存折仔细放入贴身内衣，一声声地说：“不会，不会，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她走出银行。见赵通宇和万明全还掂着黑皮包站在原地等她。有些不好意思。经过多此一举的检验。这两个年轻人没什么问题。赵通宇脸上浮现出会心的微笑，说：“阿姨不放心，又去看钱是不是还在银行里?”
马丽华见自己的谎言被当场识破，脸上有些发烧，搪塞着说：“啊，啊，你们怎么还没走?”
赵通宇十分理解地说：“第一次打交道，互相警惕些是应该的。马阿姨这么大年纪还保持高度的革命警惕性。我们十分敬佩。中午了。想请阿姨吃顿饭，交个朋友，以后换钱还找我。”
马丽华虽说有点不好意思，对俩年轻人好感还是有的，以后可能再换美元，交个朋友没有什么坏处。她痛快地说：“行啊，我家楼下有个‘粗粮馆’，要吃就在那里吃。”
赵通宇笑着说：“行啊。我们准备接受阿姨的各种考验。”
这一下。弄得马丽华又不好意思了。
三个人来到马家楼下的“粗粮馆”饭店。趁上卫生间的工夫，马丽华从后门溜出去，跑回家，把存折、手机、值钱的东西全放在家中保险柜里。然后从从容容回到了饭店，心想就是这俩小青年在酒菜里放下蒙汗药。也让他们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再进包间，赵通宇已点了三凉三热六个菜。席间赵通宇笑话不断，声震屋瓦，幽默而风趣。马丽华开心得笑个不停。退休以后，她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。事情和她预想的一样，吃完饭后。赵通宇和万明全客客气气地同她告别，走了。没有发生吃了蒙汗药被麻倒昏过去的事情。
马丽华心情舒畅地一觉睡到天大亮。
她是一个办事谨慎的人。第二天一大早，她又去了百花路中国银行。她想把那一百美元存进去。万万没有想到的是，银行小姐笑盈盈地告诉她，存折上只剩下6美元了。近一万美元是分三次用银联卡在其他自助银行取走的。时间是昨天吃中午饭的时候。
马丽华如同挨了一记闷棍，当场差点昏了过去。百倍小心、百倍警惕，还是被骗子骗了。她和银行职员争吵起来。怀疑银行小姐和骗子合伙作案。最后，银行领导出面，用铁的事实证明，银行方面没有任何过失。就是官司打到法院，马丽华也得败诉。
马丽华在家里躺了三天三夜，懊悔得肠子都青了，水米三天没打牙。她真弄不清楚那两个骗子是如何把钱骗走了。存折和密码都在自己手中。可是存折上的钱为什么会没有呢?再说。自己当场根本没有发现这两个骗子取走银联卡呀。报警吗?她思来想去。认为自己丢不起那个人。她骂自己，马丽华呀马丽华，你还口出狂言，还想周游世界?没出国就被小骗子骗了。出了国，八成得“马革裹尸还”!
她决定自己动手抓住这两个骗子。
亏得当时留了一手。她的手机上留有赵通字的照片。她把照片放大成七寸。经过几天慎之又慎的考虑，追踪出一条线索。既然赵通宇对郑州市管城区塔湾的“塔”那么熟悉。初步判断他在那儿呆过或生活过。那么。塔湾就可能有认识他的人。
她立即行动起来。坐上火车赶到郑州，花了八天时间在塔湾一平方公里的地区走街串巷，和闲坐街头打发时光的老头老太太们聊天。终于在小巷口从一位修鞋的老大爷那里得知，照片上戴橄榄帽的赵通宇叫孙建国。他的姥姥叫王菊花，已经过世多年。孙建国是西郊国棉五厂的下岗工人。
马丽华马不停蹄地赶到国棉五厂的家属区，又花了三天时间，暗中打听清楚孙建国家住棉纺三街83号院，他的同伙。那个叫万明全的真名叫王林，也是下岗工人。还有一个叫李自强的，就是那个没露面的取钱人。三人兴趣爱好相同，游手好闲。好逸恶劳，除了诈骗。就是上网泡妞。整天里打扮得西装革履。对家里人和亲朋好友说他们三个开了家公司。专门进出口浙江义乌小商品城的品牌皮带代理。
呸!马丽华暗中啐了一口，进出口扒窃公司代理还差不多。她进一步打探到。这两个骗子常泡在金融街的全日空网吧，经常彻夜不归，在网上“钓”鱼。遇上要换外币的主儿，他俩就故伎重演。骗了不少钱，花天酒地，日子活得很是滋润。
花了二百块钱。马丽华就从全日空网吧的网管小伙子嘴里掏出了孙建国的QQ号是54188。
马丽华又在网上花了三天时间，以郑州大学生物系女大学生华文文的名义，和QQ号是54188的网上黄牛谈定，8月18日上午八点在金水大道上岛咖啡厅商谈兑换两万美元的事。华文文说，她的美国签证巳协下来了，急需兑换美元，哪怕价钱高一点也没什么。54188的网友很爽朗的同意见面。
8月18日上午，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。早上七点钟不到，马丽华从上岛咖啡厅的后门溜了进来。果然。不到八点钟，打扮得西装革履、头戴橄榄帽的孙建国和王林走了进来。坐在包间里，他们悠闲地喝着咖啡。不时扭头朝窗外看。把一个鳄鱼黑皮包醒目地放在咖啡桌上。
马丽华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他们对面的沙发座，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。只听王林边朝窗外望边说：“孙哥，上次弄了那老太一万美元，这次在这儿又弄华姑娘两万美元，别穿了帮。”
孙建国嗤之以鼻地嘲笑道：“一个老太太，一个小姑娘，都是弱势群体。凭咱俩的高智商，下点水磨功夫，弄不好这次财色兼收哩。”说着，他的脸从玻璃窗的方向转了过来，正好看见坐在对面冲他微笑的马丽华，他“忽腾”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。王林扭转过身子，一看也吓傻了，发着呆，说不出话。
马丽华笑着说：“坐下，坐下，王林说得对，一个城市里作案难免不穿帮。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是骗不成了，老太太骗来了一个。”她挥手朝门口指了指。
孙建国和王林这才发现，刚才只顾往窗外看了，不知何时，咖啡厅门口站着两个威严的中年警察，右手摸着腰间的手枪。左手指着他们，示意老实坐下。孙建国和王林顿感大事不妙，脸色变得苍白，满头大汗。顺着额头直往下淌。
马丽华把咖啡桌上的鳄鱼黑皮包打开，里面露出两捆整整齐齐的美元。马丽华掏出一捆。仔仔细细点了一遍，满意地点点头，直接放入自己的口袋。然后把黑皮包的拉锁拉上。把包放在咖啡桌当中。
孙建国机灵得很，把皮包推过去，笑容满面地说：“马阿姨，能找到我们，绝对是高人，而且不少花钱，这包里的钱理所当然归你了。”
马丽华冷若冰霜地说：“还想犯行贿罪。”她一拍桌子。“说，我的钱你俩是怎么取走的?”
孙建国一副死乞白赖相，哀求道：“阿姨。我实说了，您老能不能放我们一马?”
马丽华：“只能叫你少掉几颗门牙，牢里少挨些打。一眼就看穿你俩是惯犯!”
孙建国看了看王林，哭丧着脸，说：“要说，也简单。我们三人在银行柜台站成一排，银行小姐认为我们是一家人，美元、你填的单子、身份证都是我手推进去的，存折你自己取的。我大声说话，送书给你，吸引了你的注意力。王老弟小声说话，示意银行小姐办了一张银联卡，直接从柜窗下拿过来，握在手中。”
马丽华想了想。的确如此。她又问：“我的密码你们怎么知道?”
孙建国得意一笑，说：“您老警惕性高，我反戴的橄榄帽檐有个暗藏摄像头，我故意扭过头去，摄像头把您输密码的过程拍得清清楚楚。”
“干吗要请我吃饭?”
“您老警惕性太高，请你吃饭的时候，你去卫生间，我把卡给老李，他直接跑自助银行取钱去了。”
真相大白。
马丽华站了起来。朝咖啡厅门口挥了挥手。两个警察大踏步奔了过来。摁住孙建国和王林，恶狠狠地给他们戴上手铐，铐得孙建国和王林直呲牙咧嘴，痛得泪水哗哗往下淌。他喊道：“大哥，亲哥，咱们远日无冤，近日无仇，用不着下这么狠的手!”
那个长相英俊的警察抡开手臂，扇了孙建国一个响亮的耳光，骂道：“你一个小混混，敢骗到公安局前任经侦支队长头上。”
那个年轻的警察也恶狠狠地扇了王林一个大嘴巴子，骂道：“小子，骗我老妈。让我们哥俩跟着丢人!等着把牢底坐穿吧!”
